一 初秋是最好的季节,比春天好,比夏天和冬天好。猫儿们喜欢在风和日丽时忙碌,准备进入树叶斑斓的深秋,然后就是可怕的冬天了。采摘,嬉耍,爱。春天是热烈的爱,秋天是深沉的爱。 大家在柞树和白杨下,在紫穗槐灌木下走过,或悠闲或匆促。相互看一眼,从对方沾了覆盆子浆汁的胡须上,从额角紊乱的毛发上,就能得知正在度过的一天多么充实惬意。彼此心照不宣的一问就是:“你今天爱过了吗?” 没人问更没人回答,这就是
老罗在电话里和桂英吵了一架,老夫老妻三十多年了,吵架还是头一回,也不是没有顶过嘴,顶归顶,气不过一支烟的工夫。去年孙子上幼儿园了,桂英就去儿子家帮着带孙子。之前孙子是外婆带,儿子给桂英来了电话,谈了困难,又谈了希望母亲能帮助解决困难。桂英随口问,外婆呢?儿子说,他外婆也要带孙子。儿子的口气生硬,把孙子和外孙分得很清,桂英估计是小两口拌了嘴,说到底还是因为儿子收入不高,请不起保姆。老罗和桂英就一个儿
王奎顶着一张绿脸出现在我们的记忆里。 那时,我只知道关公画红脸,曹操描白脸,包公抹黑脸,孟良是二花脸,不明白他为啥要顶着一张绿汪汪的脸。他的形象也不好——个子矮,腰身宽,极像一个装水的瓮、盛粮的缸。然而,他一开口,唰,苍凉高亢的声音飘逸而出,悠悠地在剧院回荡:“想起了当年的事儿来,自幼儿家贫穷少吃缺盖无计可奈,无田产难度日好不悲哀……” 他扮《九锡宫》里的程咬金,唱的是“程咬金骑驴笑颜开”那一
小满会上,阿玲用手机“摇一摇”,摇出一个丈夫来。 丈夫叫豌豆,和自己同岁。两人一见钟情。 为什么叫豌豆呢? 本地有个习俗,女人生了孩子,男人出门看到什么就给孩子取名叫什么。乡下狗猫多,遇见这些,就起了狗蛋、狗剩、狗娃等乳名。几十岁了,村里人仍喊小名,或拿乳名取乐。豌豆娘刚生下孩子,他爹出门,碰见一个人喊“卖豌豆糕——”,就给起名“豌豆”。 除了省去介绍人这一环节,六礼俱备,花轿就把阿玲抬到
刑警郭明喜欢站在高高的运河桥上,望着货运船只东来西往地从桥下穿梭而过,观运河两岸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这个片区已连续三年被评为当地的“平安建设示范区”。郭明对这幅画卷上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充满感情。“得加倍努力,实现四连冠。”他边想,边顺着运河大桥前行。 一条短信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显示的消息字字敲击着他的心。他瞬间热血沸腾,道:“马大头,咱俩算是杠上了。” 他迅速拨通女警婉婷的手机:“你
一大早,手机就响了起来,“你有一条信息,请查收。”来电号码是10086,老葛常收到来自他的信息,便没有打开。 吃完早饭,夫妻俩去菜场买菜。刚出门,手机又响了起来,“你有一条信息,请查收。”来电号码是95533,老葛熟悉,每个月退休金到账时,他都会及时提醒。“谁呀?”夫人问。“大单位,中国建设银行。”老葛幽默地回答。 从菜场回来时,塑料袋沉甸甸的。一到家,夫妻俩就开始忙碌,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一些
卿云烂兮 糺缦缦兮 日月光华 旦复旦兮 ——卿云歌 晋静公 我的父君死去了,我成了晋国的新君主。可是我这个君主仅仅是我父君的继承者。那么我继承了什么?他既没有给我留下财富,也没有给我留下土地,我所继承的,仅仅是捕捉到的他的最后的目光。即使是他的目光也是晦暗的。我从这目光中取出了幽暗的微光,将他晦暗的部分归还了晦暗。 我所继承的不仅是国君的名号,我还继承了虚无和仇怨。我不仅继承了我的父
荣华山呈木瓜形,傍晚,山坳被暮色填满,南部山梁和东部山梁突兀出来,暮色银灰,荣华山看起来像个阳桃。北斗星就悬在山巅,忽闪忽闪的。从我门前上一个缓坡,沿横路走过去,下了南部山梁,便是毛家村,沿公路走三华里,便到了仙阳镇。这是我日常散步的线路。在当地人的传言中,荣华山阴邪,朝凿暮合。站在横路上,俯瞰仙阳,如旷野中的一钵炭火,在熊熊燃烧。群山之下,灯火粲然。星野低垂,田畴平阔。 仙阳至浦城县城有十五公
一、张旭的笔法 早春的天津桥下冰雪消融,一河春水缓缓东流,樯帆乘风远去,渐渐消失在无垠的天际。 颜真卿收回目光,缓步走过桥面,微风拂过,轻吹起他的衣襟。面前是宽阔笔直的天街,青石铺地,一直延伸向定鼎门。街边小草刚刚发芽,遥遥望去,新绿中夹杂着鹅黄,柔嫩清新。天街两旁遍植樱树,再过半月,樱花绽放如锦似霞,天街将成为游人如织的画廊。 唐玄宗天宝五载(746)的春天,三十七岁的颜真卿作出了影响他一
1 这无疑是一片废墟。 层叠堆放的砖头,破败不堪的墙垣,横七竖八的朽木……如此凌乱的现场,像一个被残忍肢解了的生命体,裸露在城市的郊野,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有点儿不忍心直视它,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它身边,试图快速地逃离过去,去往它前面的那方水塘。 但是一根粗壮的朽木直挺挺地横过来,突兀在杂乱的砖瓦和野草上,把一片竹林掩映的小径也挡了大半,宛如城市居民小区的拦门杠,挡住了脚步,也吓了我一大
一 四十岁那年,第一次,我带着七十三岁的母亲去看望舅父。 我们乘坐的飞机从山东济南遥墙机场起飞,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到达武汉天河机场,然后乘坐出租车赶到武汉火车站,转乘了两个多小时火车到达荆门,又坐表兄弟租来的一辆一汽大众,颠簸了近一个小时,远远地看到一幢年代久远的宿舍楼下,并肩站着一对清瘦的老夫妇,那是我的舅父和舅母。 生活中,母亲很少说到她这个亲哥哥,只言片语中,我知道舅父自幼聪慧,外
1 中国历史上不乏著名的隐士,像竹林七贤、陶渊明、诸葛亮、孟浩然、王维等等,随便捋一捋就能毫不费力地列出一大串名单,稍微有点儿名气的文人学士或多或少都有远离尘嚣、寄情山水的情结,即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对隐居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赞美,形成中国特有的隐逸文化。 人,找个地方栖隐,就像鸟找个地方筑巢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因为一些隐士的名气实在太大,他们自得其乐的蜗居之地即便再平常,也会被好事者
那个雪夜没有月亮,狂风在窗外嘶吼,卷着漫天飞雪,肆意拍打着被塑料布糊着的木窗。 我几回想出去上厕所,一推门见风大雪急,就忍了又忍。晚饭时父亲才到家,他从屋外进门时,顶着一身的雪,气呼呼地说:“这天要人命呢,真能冻死人!门口的鸡圈完了,让雪压塌了,估计鸡都冻死了!”一提到鸡,我和母亲偷偷相视一笑,还是母亲有远见啊,担心天冷鸡被冻死,前两天一口气都宰了,让我扔到屋顶冻着呢! 母亲见父亲回来,赶紧从
1 某年在江南遇见许多墓碑,它们卧在地上成为一条道路。那上面驻留的名讳和书法就像江南的花朵,有一片水土独有的气息。天南海北与古往今来中,会有很多人就在墓碑上走散了,就像一张张冰凉的票根,躺倒成失落的方向。这也没有太多悲伤可言,人们始终就在生死交替的路途。今天的脚步踩踏是过去的道路,过去的票根也可能是今世的证据。那些似乎还能听到呼吸的符号,让石头成为一种坚固的证据,生长成深藏悲欢离合的风景。 我
堂哥出道早,是个老江湖。他的江湖有多大,在他家中,他曾用手指着墙上一张中国地图对我说,他从“公鸡头”跑到“公鸡脚”,在“公鸡脚”海口,被海风一吹,遥望南海唱了一首歌,“大海啊故乡”,又从“公鸡脚”绕到“公鸡”屁股后面,和扎24 个小辫的维吾尔族姑娘跳过“沙雅麦西来普”。但堂哥还是比较享受在“公鸡”肚子里穿梭,乐不思蜀,少则待月余,多则一年。 对堂哥的话我深信不疑,因为他背着中国地图,能精准说出地
在成都,上茶馆几乎是一种本能、一种习惯。 那个秋日,得知我来了成都,刘哥专程从新都赶来,在青羊区一家餐厅为我接风。饭罢,夜色阑珊,照理已是道别之际,这在别处至少我所在的城市便是如此,哪知在成都却还没完。刘哥并不急忙赶回,还要拉了我去喝茶,仿佛不如此便不能尽兴,不算圆满。我跟着他转眼来到灯火璀璨的文殊坊。茶铺沿街一字儿摆开,刘哥硬是从这些密集的茶铺中找到了他熟悉的那家。人还没到,他就冲着茶铺朗声高
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本居高不下的气温,终于在几场秋雨后,天空变得蔚蓝、高远,让小城人感受到秋的味道。 行走在小区,仿佛置身于香海里,令人神清气爽,步履也变得轻快起来。路过广场,和熟悉的赵伯打着招呼,他微笑的脸上盛开着岁月的花。想起张婆婆的桂花糕,远近闻名,看来很快又可以品尝了,怕是还要排队等候呢。可惜,擅长桂花酿的王大婶去了国外,听说是她儿子媳妇怕她一人孤单接去德国团聚了,惹得喜欢喝桂花酿的张大爷
2024 年,随着中秋的临近,我们小区西门外的桂花树仍未开花。往年这时桂花盛开得一串串,一树树。从7 月中旬以来,重庆持续高温两个月,也许是高温天气扰乱了桂花树生物钟,桂花花期休眠了。人们看着未开花的桂树,都在期盼着桂花的绽放。 我给爱人说,我们第二天去雅安过中秋。爱人听后,有点吃惊,没有多说。第二天,我们就从重庆开车四百多公里,直驱雅安。进入雅安城郊,我没有开车进城,而是去了雨城区上里的白马泉
一 夏至时节,天气晴好,大片成簇的粉色报春和蓝色马莲在阿柔草原上如锦缎般铺开,黑色的机敏小虫自由穿行花朵间,携了花粉向四处散播。一头牛站在水洼边悠闲地吃草,不时摔打着尾巴驱赶苍蝇蚊虫,低矮的黄色蕨麻花在蓝绿红为主调的锦缎里若隐若现,金子般闪亮。 粉色报春喜湿润土壤,常落户于海拔三千米左右的水洼和小河边,夏天时长势旺盛,且花色明亮艳丽而不媚俗。而马莲则在青海境内随处可见,但粉色报春和蓝色马莲同时
“今天它还是不叫吗?”父亲望着笼子里的百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我。“也许它真的变作一只哑鸟了呢!”我轻声安慰着父亲,试图抚平他心中的涟漪。 的确,百灵回到我家整整一个月了,愣是没有吐露过一丝声响。 退休后的父亲在乡下老家而居,与花鸟为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悠然生活。那是一座古朴的旧宅,虽然简陋,却也自有一番宽敞与宁静。每日早饭之后,父亲便将这两只精灵提出,悬挂于大门外的桂花树上,百灵居左,鹦
“刚才,那个男孩子是谁?”姑父指着我刚坐过的沙发问。 “小磊。”“小磊。”姑母和表姐笑着回答。 “小磊?别慌让他走,我再看看小磊!”姑父有点儿着急,声音提高了八度。他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常常忘了自己是谁。 “小磊,小磊,别慌走,你姑父叫你!”表姐站在门口高声喊。 表弟陪着我刚登上电梯,赶忙下来,紧走几步到客厅,跪下一条腿,偎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姑父,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姑父微笑着,慈爱的目光上下打
再次来到青边河,时隔三十九年。 那天是农历腊月初十,屈指一算,甲辰年只剩下二十天了。湿漉漉的乡村公路蜿蜒山间,转过一处弯,爬过一道垭,又翻过一处山梁,前面半山坡上模模糊糊有了房子的轮廓,才隐隐约约听到了鸡鸣狗吠。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车窗外漫天飞舞,裹挟寒风,打着旋儿,鹅毛般飘飘洒洒,汪洋恣肆,轻盈,晶莹,皑皑一片。小弟双手紧握方向盘,神情专注地在山间左旋右转,不时晃动挡风玻璃前的雨刮器。时令已至隆冬
那天,在第十一批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迎回仪式的直播中,我看到几名志愿军老兵将颤抖的手举起,向烈士们敬军礼。当热泪顺着他们满是风霜的脸上扑簌簌流下来的时候,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那一瞬间,我萌发了一个念头,去抗美援朝的出征地——丹东走一走,亲身感受那段峥嵘岁月留下的痕迹,去看一看那条充满象征意义的江,还有江上那座弹痕累累的断桥。 丹东,一个美丽宁静的边境小城,我在一个清冷的午后来到了
丢梦 夜,伸出无数触角,身披黑色斗篷,越过尘世的篱笆,捉拿一群辗转反侧的人。 思想者的光芒,永夜不灭的灯盏,变薄的骨头,隐痛。 丈量寂寞路径,绝望边缘,猫头鹰睁着一只雪亮的眼睛。 时间深井,淘洗半朵苦涩。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 数羊的人,多过数星星的? “舒服的睡眠才是自然给予人的温柔的、令人想念的看护。”怀念一场睡眠,等同于怀念一场破碎的爱情。从开始到现在,深睡眠,只是一场单
韩家酄村的野外,有条蜿蜒数百米长、五六米宽的小河,河水潺潺流淌。河的两岸是村里开垦的稻田和养殖鱼虾蟹的池塘。谷雨时节,还没有迎来插秧时的热闹与繁忙。静谧的环境下,小河里的蚂螂狗纷纷爬上水草进行蜕变,它们的背上自然地撕裂开一条口子,然后钻出一只带羽翅的蜻蜓来,蜻蜓的羽翅白色透明,薄如丝绸,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很快就能展翅飞翔。 一群鲫鱼列队游行,它们是在头鱼的带领下寻找食物去。鱼的个头大小不一,游在
甲辰初春,为了申请中国作家协会个人会员,翻箱倒柜地寻找发表过作品的报刊,在一袋样刊中,看到了一本1983 年第三期的《海燕》杂志。我的记忆中未在《海燕》发表过作品,但还是翻了一下目录——确实没有我的名字。 这一期《海燕》,封面是于贵斌的油画《晨晓》:城市的路灯尚未熄灭,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年轻的清洁女工满面笑容地迎着晨光——这正是20 世纪80 年代青年人精神风貌的真实写照。刊名来自高尔基的《海燕
我启蒙在县城的一所小学,只读了几天书,受当时地方政策影响,就匆匆忙忙随母亲回到了父亲出生的故土。 语文老师就是我的母亲。第一次学写作文,母亲讲述了写作文的基本方法和要领,就当场命题要求课堂上完成。我第一个写完提前交卷,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完成。母亲用飞快的目光把作文扫了一遍,然后抽出两个写得好的作文本开始讲评。母亲念了一个同学的姓名;另一个,作文本拿起就开始读,我一听内容,心花怒放,是我的。母亲读
我的外婆是个乡间厨子,擅长做鸡汤羊血饸饹。 外婆家住西沟口村,村里有稻田数亩,秋风轻扬,稻米阵阵飘香。外婆梳着圆髻,银色簪子随发摆动,她身穿蓝色滚边大襟,黑色花纹袄裤下,三寸金莲移步在自家的稻田边。 会过日子的外婆,总是把新鲜稻米晒干,只有我们回去了,她才舍得取一点谷子舂米,光滑的木碓让米粒和谷壳分离,一粒粒大米闪着诱人的光泽。 外婆烧旺火,顺手在灶洞里煨几块洋芋。水开后,淘米下锅,放一小坨
父亲瘦小体弱,耿直倔强,处事粗率,身无长技。在我童年的心目中,他似乎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值得自豪的本领。与村里那些勤劳能干、善于养家糊口的人相比,我甚至认为他连一个合格的农民都算不上。但是,有一件事却使他成了我心目中真正有力量的象征。一想到这件事,一股力量便从三十多年前的时空中涌了出来,流遍周身。 我6 岁那年,夏天,大队买了一辆十二马力的手扶拖拉机,这在那个偏僻的山村可是难得一见的新
说起牦牛,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却知之甚少。而我,因为和它有过一次近乎要命的亲密接触,对它的凶悍至今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小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期,我随表哥到南疆小镇巴仑台游玩。说起来,巴仑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可是从乌鲁木齐出发,需要穿越天山一号冰川才能抵达的行程,给它平添了神奇的色彩。当我乘坐着汽车行进在冰达坂上,两边是直刺云天的冰峰雪山,盘山公路上弯道频繁蜿蜒陡峻,特别是在险要的达坂顶端垭
在我们小区,有这样一个老头。人们都管他叫四爷。 四爷是个“百事通”。大家这样评论他。四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论哪个方面,没有难住他的。 四爷住在我们小区的16 号楼。他有个嗜好,吃完饭就去楼前面的小亭子里去“侃大山”,有人称为“吹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天如此。许多老头、老太太,也有少数年轻的,围着四爷,在那里洗耳恭听。有时大家也与他交流;有时也有人对他的“理论”提出异议,甚至反驳。
长桥是我的家乡,也是凤根、成良、传龙、文迎们的家乡,这些小玩伴如今都是天各一方,过年回家都难得一见,日子已经越来越经不起“嘻嘻哈哈”了。 长桥其实没啥长的桥,就是一个小村,属下仓镇管。我屋场是长桥村所辖的几个屋场之一,全是胡姓,应该说,整个长桥大部分姓胡,余下的姓黎、石、夏和叶等,姓虽多,但人口并不多,大多沾亲带故。 我屋场在长桥靠东,门口就是一个乡村中学,我就是从那毕业的,从我家隔个地垄和田
春晚上,外卖员王计兵的一首出自结结实实底层生活的外卖诗《赶时间的人》,拨动了亿万观众的心弦。 我也认识这样一位飞奔的外卖员。那是一年前的一个冬夜,雨夹着雪在窗棂上敲出细碎的声响,我蜷在沙发里看书,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订单已送达”的提示,随后门铃轻响,我打开门,冻得两腮发红的外卖员笑着把餐盒递过来:“这是您的鳗鱼饭。”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接时,塑料提手突然断裂,滚烫的酱汁泼溅到了门口的地毯上。 “我来
2023 年夏末,我拖着灌铅般沉重的身躯,从长沙启程,经韩国辗转飞往美国加州尔湾。三万英尺高空,机舱外的云层正经历一场暴烈的分娩,时而如棉絮被撕扯成絮状,时而凝结成铁灰色的冰原。我数着胎动的节奏,腹中仿佛藏着一尾不安分的锦鲤,在羊水里搅动出细密的疼痛。那时的我未曾想到,这段跨越太平洋的迁徙,会成为生命最壮丽的裂变。 落地尔湾时,加州的阳光正将街道浇铸成流动的金箔。这座被华人称为“第二硅谷”的小城
正在家里吃饭,手机响了,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但那个熟悉的区号让我毫不犹豫地接通了。 36 年前,我在外地的一所大学求学,陌生的城市,交通和通信都不发达,和家里的联系基本上依靠书信,偶尔逃课或者没有课的时候坐校车去距离学校很远的大邮局给父母打长途电话。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时办公室的同事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区号,没有拿起话筒就会喊母亲:“你儿子的电话,快来接!”在母亲同事的眼里,区号成了我的另一个
我进门的时候,那个人赌气走了,但我想,他还会回来的。 小倩的房间就是普通人家的房间,逼仄,拥挤,黑咕隆咚,但房间里很温暖,而且充满了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是从小倩身上发出来的,我知道。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习惯了这种香气。我和小倩是前后邻居,又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不敢说她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但隔着很远我就能听出她走路的声音,她轻柔的喘息我也分辨得出,那是和一般女孩子所不同的,间或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
前两天,接到大弟东打来的电话,说老家自留地里的橘柚今年又丰收了,黄澄澄的,堆满一间房子的角落,叫我抽空回老家去拿一些吃…… 彼时,我正在外地出差的宾馆里,刚刚躺下准备睡觉。 《礼记·檀弓上》里有成语“狐死首丘”,传说狐狸生命结束时头必朝向其洞穴(出生地)的那个小山丘;《古诗十九首》里,也有“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的诗句,更何况万物灵长的人呢? 我和两个弟弟的手足之情是很深的。躺在床上想,有
孤独地盘旋于弥漫风雪。 上也茫茫,下也茫茫。前后左右都是一片纯粹、晶莹、迷蒙的空间。 扇动双翼,迷惘地旋飞,一个回环又一个回环。 风雪飘落在北国的荒原上,奔跑的生灵们都躲进了雪洞、草丛里,小鸟们也都躲进温暖的巢。野鹤与天鹅们,也趁着秋日的阳光,越过千山万水飞到江南的绿野碧湖,享受温暖幸福。只有你,一只不安分的丹顶鹤,与其他被驯化的鹤一样,又一次驻足在冰天雪地的北方。 没有了萋萋芳草,没有了
翻开记忆的相册,一张张快乐的画面,从脑海深处钻出来,写满简单而又幸福的童年。 童年最快乐的是夏天。 雨季里水库是孩子们的禁区,大人们看得严,绝对禁止染指。但那条羞羞答答、遮遮掩掩、轻轻流过村子的小河就成了我们孩子们的游乐场,成为我们儿时欢乐的圣地。 河水清澈得能看清水里的小鱼,中午顾不得吃饭,就呼五吆六约好去河里捞鱼。没有网,我们自己想办法。三五个一起,先找一处沙子多的地方堵浪,堵起一道小小
十岁那年,我曾很多次蹲在沙堆前。我的历史和沙堆的历史,风儿面对面见证。你看我,我看你。你是沙堆。 我和沙堆,在阳光照耀下相逢。纯洁与纯粹相遇。沙堆没有认真细致打量一个人,一个注视它的人。我没有刻意等待沙堆,但我遇见了它。 不知谁要用这堆沙,去构建谁的大厦,遮风挡雨的大厦。它一整堆地坐在树荫里,树林陪伴它。一堆沙,披了七彩阳光,金黄金黄。 我的出处,是禾塘心这个村庄。沙堆也出现在禾塘心。我们有
我和老公去了爸爸妈妈那里,是吃过午饭去的,我坐在沙发的一角,母亲与大姐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从母亲的神态里,可以看出母亲对于几个孩子的依赖,而我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爱,我想是因为昨天给父母取钱的事让母亲内心有了变化。对于父母无论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几个孩子处理,我们都会跑得比兔子快,妥妥地处理好,不让他们心里焦急,等待很长时间。“你们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取就行。”进了门,看见已经穿戴好衣服等候着的
一位年轻的广播娱乐节目男主持人,有一天,居然在节目里用一种鲜有的极其庄严的口吻,向听众讲述了这样一件他曾亲身经历的故事。故事的内容耐人寻味。 某一天,曾经有好一阵子没回父母家的他,突然想回家看看。当他将入社区大门时,遇到了一个看样子新来不久的保安盘查。 保安问他:“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你家确定就住在这儿?”主持人讲,一问一答间,保安依旧满面狐疑地打量着他,就是不放行,气得他
书于我,是船,渡我且渡人。 多年前,细雨飘零的黄昏,年轻的田凌老师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从此,我与宋词一见钟情。 那时,我五十七岁的母亲刚刚去世,“妈妈、母亲、母爱”这些词,每每触到,我都火烧着一样躲开。同班的大个子男生,总爱随口哼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竟无端怨恨了他许久。没有我极力回避的字眼却沉郁苍凉的宋词迎合了我的心境,一本包裹着苍绿封皮
车子于午间停歇在桐庐芦茨风情小镇的山脚边,便是马岭古道的一个入口。 山路平缓,边上并行一道沟渠,溪水潺湲。沟上,一些杂树疏影横斜。要数里白的羽状叶子最吸引人,在沟那边的坡上铺成一堵堵绿墙。蜻蜓盘旋着,想追随流水中的落叶当停机坪,可三番五次没有停稳。偶见小桥,几根木头、几块木板横架于小沟上,便成了简易桥。山路另一边是青青竹林,还有各种杂树,初显秋色。不知名的鸟鸣和虫声一浪扑过一浪。 行道的树干上
这个时节的草木多是枯黄色的,即便有些常绿的灌木,也黑黝黝地缩作一团,在灰白色的天底下显得很是暗淡。几株光秃秃的矮树上冒出几点大红的蜡梅花,一朵一朵的,透出早春料峭的气息。 一只不知名的鸟雀栖息在枝头,灰腹黑翅,瑟缩在花枝之间,如老僧入静,又活脱一个淡静的智者,在人经过时才微微动一下,之后重归肃穆。软趴趴的草皮上粘了几点寒霜,犹如失去光泽的灰白毛发,透着彻骨的寒意。 独在异乡,口中的哈气都显得落
从一个拐角仄入景区,突然看到一道瀑布腾空而起,金黄色的雾岚迷漫在午后的阳光里,奔袭而来的浊浪轰隆隆作响,震耳欲聋,野性糅合着霸气。 似雾如雨的水汽打湿了面庞,让人感到一丝清凉,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八月的暑气。我站在岸边一块岩石的高处,越过瀑布向前方看去,宽阔平缓的水不紧不慢地流着,突然河道收缩为一个壶口,河床顿时陷落,仿佛“上穷碧落下黄泉”,河水倾泻而下,浪花飞溅。 这里的河床是什么东西铸就的?
浙东三角形天台盆地的顶角出口,自古有歧路。一歧是沿我奶奶娘家乌漏溪而上的官道关岭,另一歧是沿我家乡左溪而进的山道菖岭,所以在“百户为里,五里为乡”的唐宋时期,这一带就叫两歧里。两歧之间山峦起伏多是青峰,正中一座岩峰却粗糙得像海边礁石,呈长方形倾斜状,酷似一只扑着的大畚斗,自然也像北斗星中的斗。历代文人在族谱中都称之为魁星岩,说它主宰着一方水土民众的文运。有古诗《魁星拱秀》云: 魁星岩峙炫奇观,状
就在这四月天,美好的时节,我们轻轻走进一座城,一座古城——习水土城。 这是一座有着特殊意义的古城。漫步而行,脚下一块块石板,经历了多少时光的捶洗,留下多少历史的痕迹。我,寻找着那历史时光的痕迹,慢慢行走。街道两边的商铺多保留着远久的模样,似乎那慈祥的时光老人,早就在等待着你。榕树上,几只灵动的松鼠蹿到河边,又倏然间回树上,一切是那样的惬意。 古道上,似乎还能看得到当年盐商的脚印,歇脚搭杵的痕迹
灶房里,热气腾腾。 火大势猛,预示着母亲为过年准备的花卷馍、布袋馍、包袱馍已经有了好品相。布袋馍形如布袋,面皮内包满黄瓤薯块,满满当当,寓意袋有黄金万两。包袱馍形如包袱,内里换成了白薯块,鼓鼓囊囊,象征棉花丰盈千担。布袋馍、包袱馍是母亲为儿女特意蒸的。 我对母亲的花馍丝毫不感兴趣,对甘饴如蜜糖的黄瓤薯没有一点胃口,心心念念的,是年集上的纸翻花。 售卖纸翻花的手艺人坐在集市上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然而,我却对家门口的景致总是欣赏不够。尤其是横贯在我所居住的小区门前那条名叫普阳街的街路上空,竟在两年前“凭空”飞出一条路来——虽然,那条路确实是横架在普阳街上空,名字却与普阳街无关,人们叫它“西部快速路”。说是这条路在城市上空“凭空”飞出来,多少有些夸张,毕竟那是无数城市建设者将近三年的智慧和辛勤汗水的结晶。然而,如果说这条路是横空出世,倒也名副其实,将近三年的建
我从小学时代就开始接触王愿坚的作品,语文课本上的《党费》一文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六十多年过去了,我仍然对其内容和插图记忆犹新。后来,我女儿上小学时,我和她一起读了王愿坚的《三人行》,再次感受到了他作品的魅力。如今,我的小外孙也正在学习王愿坚的《灯光》。可以说,王愿坚的作品穿越时空,深深影响着我们几代人,这份文学的力量让人感慨不已。 王愿坚的短篇小说深受茅盾、叶圣陶等老一辈作家和教育家的赞赏,其深
籺,是用稻米等谷类碾粉或磨浆,然后与不同配料制成的一种软软韧韧的食物,是钦州古城一道独特的美食。籺香,它不仅是一种食物的气息,更是连接着我和老外婆之间,那条看不见却温暖如初的心脉。 从我记事起,老外婆就是双目失明的。听母亲说,老外婆的眼睛是哭瞎的。外婆生养了12 胎,除了最小的幺女(我母亲)能活下来,前面11 个身上掉下的生命都陆陆续续不幸夭折了,她以泪洗面,残酷的现实夺走了她的光明。 印象中
我以前一直住在位于县城最中心的电信小区,上班、孩子上学、购物都很方便。 老房子东西朝向,面朝文昌阁,背对着政法大楼。多年前政法大楼拆除后,我在卧室或客厅阳台上,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文昌阁和背后的县城东山、广播山和城东塬春天的繁花、夏天的深绿,以及冬天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体势,老房子四季都有可看的风景。 老房子,是和谐之居。自从我住到这里,二十多年来,邻里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反倒是谁家
河南省信阳鸡公山,位于信阳市境内,桐柏山以东,大别山最西端,是中国四大避暑胜地之一。去过鸡公山的人都知道,鸡头石是信阳鸡公山上的著名景点之一,又叫报晓峰,因为酷似一只引颈啼鸣的雄鸡而得名,鸡公山就是因为这座山峰而得名的,而报晓峰就是鸡公山的象征。 记得那年夏天,郑州热得像个大蒸笼,学生说,老师,我们去鸡公山避避暑吧,都没来得及思考就满口答应了。师徒几人开车沿盘山路行进,盘山道蜿蜒似练,隐没于葱茏
放学回到家,一放下书包,大妞就从门后拿上小锄头,背上筐,出发去挖蛤蟆草。 蛤蟆草,学名车前子,别称虾蟆衣子。可入药,味甘,性寒,有清热、利尿、通淋、明目、祛痰等作用。当然,这些知识大妞都是长大学医后才了解的。那时她只知道,这蛤蟆草,晒干了,拿到镇上药店,一斤可以卖一毛钱,三支“红星”铅笔还多一分。 五月,正是蛤蟆草疯长的季节,隔几步就能发现几株,它们低低地匍匐在地面,椭圆形的翠绿叶片,花瓣一样
小时候(也就是弟七八岁,我十来岁)的一天,弟突然握起拳头对着我说:“哥哥,你闻闻,我这个锤生铁味!”然后朝着我就是一拳,我还没闻出生铁味来呢,胸膛就被挨了一拳,感到了些许生疼。再一看弟弟仍在握着的拳头,真像一个小锤,瘦巴巴的,结实得很,晃荡在眼前是有点生畏。不过,我当时确实能打得过他,但也不会还手,因他是我弟弟。 后来,我俩都在一个邻居家玩耍,弟大概觉得说出“我这个锤生铁味!”这句话挺有趣,也许
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再次踏上了鄂豫皖边一个山区小镇的行程。 山水草木,翠屏叠嶂,风景依然。 久违了,方集! 1994 年4、5 月期间,我所在的河南省固始县税务局方集税务所开展农村屠宰税清缴工作,重点是农民自宰自食杀年猪或羊。税负标准是一头猪5 元、一只羊3 元,税额不等。 当时我从部队退伍回乡参加工作不久,工作热情十分高涨。所长把我和小韩分到一组,负责离镇区较远的二道河、驻马冲、牌坊、许店
叶阔枝繁树下凉,金黄鲜果任君尝。五月天,枇杷甜。小区的枇杷熟了。站立阳台或漫步小区林荫小道,满眼都是风景,而最显眼的,是一棵棵点缀其间的枇杷树。许是享受了小区里充足的阳光雨露和爽洁的空气,枇杷树一棵棵茁壮高大,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金灿灿的果实挂满枝头。徜徉在小区的道路上,果香阵阵袭来,一种清新而略带甜美的气息,淡淡的,不那么强烈,不张扬,但让人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其实,早在枇杷成熟之
在你时常寻觅缱绻情愫的心里,总是认为我不如生龙活虎的从前,缺失了年轻时不染纤尘的浪漫。于是,你总是把幽怨与不满写在脸上,整天絮叨个没了没完。可是,你哪里知道,我就像一个拓荒者,在不断地耕耘着我内心这块荒芜的田地。其实,我加倍增长的幽默与浪漫,却时常氤氲在我优雅的内心。也正是因为拥有这份难以获取的基础和财富,才延续了我们的感情。 年轻时的我们,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我们一如天真烂漫的孩童,将满世界的
瓜果飘香的季节,我又想起童年关于西瓜的故事,还有爷爷的看瓜棚…… 那时我家有八口人,除父母和我们兄妹四人外,还有六十多岁的爷爷奶奶。父母在生产队起早摸黑一年挣的工分,还换不回全家的口粮。经老书记默许,父亲偷偷地在东荒岸的八分自留地上种起了西瓜。 西瓜种在冬小麦的垄间,这个套种法充分利用了有限的土地,六月小麦收割后,西瓜地里留着寸长的麦秆桩,西瓜秧苗在阳光照耀和雨露滋润下,快速生长,藤蔓在麦秆桩
小时候,我的年是在老家安仁过的。那时候物质条件不好,只有盼到过年,才有新衣服穿。母亲无论多么忙,经济多么拮据,过年了,都会设法给我们扯几尺布做过年衣服。一件格子布外套,或者一件碎花布棉袄,这对于一个悄悄长大了一点的女孩来说,过年是多么具有诱惑力啊。 小孩子嘴馋,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备一些果子零食,这也是十分有诱惑力的。番薯片很好吃。乡村里,家家都种有番薯,选好几个有太阳的好日子,将番薯切片,焯水
天异常的热,火辣辣的阳光下,水泥路面上像是燃起一团团火苗。 土根偶然经过石板弄,撞进傅友租住的房屋,发现傅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已经不会说话了。满地都是竹叶青酒瓶,桌上的剩饭已经发霉。土根赶忙拨通傅友大哥的电话,等大哥他们把傅友送进医院,医生就说无需入院了,傅友的生命就像热气一般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傅友的母亲体弱多病,早年就去世了。傅友从小就没有人打理,早上起来不洗脸、不梳头,衣服脏兮兮的,一
我与故乡的缘分其实很浅。 在我4 岁时,父亲遭逢意外去世,母亲打算一直留在这个家里,托公婆帮扶着带我姐弟二人长大,没想到大伯母因家庭矛盾喝农药去世,撇下一双幼子,大伯黯然神伤之下又去了新疆,抚育几个孙儿的责任就落到了爷爷奶奶肩上。爷爷奶奶子女多,孙辈更多,过于劳累。我小时候,常听见奶奶悲苦地抱怨说:“竹子都靠不了,还靠笋子吗?” 为了生计,母亲有一段时间将我丢在了李园。回想起那经年的光景,着实
记日记的习惯由来已久。 那还是上初中吧,记日记一方面是老师要求,一方面希望自己更加上进,取得好成绩。于是,在只有属于自己的日记本上勉励自己“加油!努力!考试取得好成绩!!”然后,有一天,考试并没有考好,当老师的妈妈随口说出来:“ 还加油努力呢,就这个成绩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于是知道日记还是要保密的,万一许愿的事情没做到,不至于被笑话。儿子上学时,不是故意翻到儿子的日记,我看了看,啥也
一 十年前,参加“黄河万里行”采风的时候,我走的那一段是塞上江南——宁夏银川、中卫、吴忠。看到干燥的城市花圃,树荫下栽着水灵灵的大葱。穿着工作服,挥着大扫帚的大妈说,这么好的水,不栽点葱,委实可惜。于是,人们对花圃里的大葱都网开一面。它生长在一群争奇斗艳的花丛边,一点也不违和,也像一种叫葱的花一样,淡定而自信。 那里是黄河的上游,河的儿女或者说是河的子孙们,与中下游的晋南人一样,都有黄河的基因
“历史是不值得欣赏的,但是历史的细节是值得欣赏的。”散文家张锐锋在长篇散文《古灵魂》(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八卷本,200 万字)中,以恣肆奇妙的想象力再现了晋国650 年历史的诸多细节,将我们带入了从西周开始到春秋时代的历史纷扰。 中华读书报:为什么会想写这样一部大书? 张锐锋:十几年前,我去参观天马曲村的晋国遗址,看到巨大的墓葬、车马坑,感觉特别震惊。他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他们生前什么
3 月7 至9 日,《海外文摘》杂志社、《散文选刊·下半月》杂志社主办的“2024 年度中国散文年会”颁奖活动在北京召开,评选出5 个年度奖项。其中,张锐锋长篇散文集《古灵魂》等10 篇(部)作品荣获一等奖。另外,吴云涛《仙田随笔》、张建全《鲜活的面容》、苏天真《阅读春天》、张如萍《梦回帕米尔》等散文,分别荣获“十佳散文集奖”“十佳散文奖”,散文类二、三等奖。本年度“精锐奖”空缺。 《海外文摘》
一等奖 张锐锋 张忠义 宁肯 傅菲 王昆 何锡联 段华 何正良 杨满沧 邓应胜 十佳散文集奖 吴云涛 张建全 毕华勇 黄康生 韩树俊 苏天真 郝大鹏 魏然森 白忠德 蔡雨艳 刘晓林 秦勇 郭安廷 张如萍 胡景芳 郭世明 余景 杜海瑜 张仲永 沈惠勤 姚永刚 吴新生 查俊华 谢凤芹 金坤发 杨铁光 十佳散文奖 尹大全 高方 李丽娟 莉璎 蒋保林 陆必松 韩玉舫 展恩胜 水孩儿 冯天平 何武
清华大学出版社AI 经管图书《真红利:一本书讲透AI 时代的风口》出版。在AI 技术重塑全球商业格局的浪潮中,职场教育专家、畅销书作家秋叶大叔(本名张志)的这本书,是聚焦AI 时代的“红利手册”。 书中提出两大核心观点:一是跑赢不用AI 的人。秋叶大叔指出,AI 红利并非普惠资源,而是属于两类人——率先拥抱技术者与深度应用者。他通过大量案例拆解,揭示了如何通过优化提问方式、重构思维模式,将AI
日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协理事、知名作家杨满沧博士创作的历史文化散文集《长河故人来》,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 据悉,作家出版社把本书稿作为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选题标准的一部重要文学作品予以出版。 “长河”既指地理概念上的文化重要发源地黄河流域,也指时光的流逝和华夏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之河。而那些“故人”,则是中国传统文学天空上的耀眼星辰,至今仍熠熠生辉,照亮着我们的人生